走进高原康巴,视觉上不仅有独具特色的建筑、神圣的寺庙,而且还有江河的神奇与美丽,以及雪山和草地的灵秀。嗅觉和味觉呢?
“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为之者,人也”,历史悠久的康巴高原,早在数千年前就有人类的活动。气候、自然环境相对而言比较特殊,智慧的康巴人利用天地的赋予,再造了康巴高原具有特色鲜明的民族饮食。
“山、泽有异宜。山田种强苗,泽田种弱苗,皆得华实也。”康巴的物产与其他地方不同,故康巴的味道,高原的饮食,实为这片土地所独有也。要品味那独特的味道就请从吃开始,感受生活的特别——
吃,所以就得走进藏家的厨房。厨房,一般都设置在二楼,神圣而豪华。大小各异,大的有一百来平方米,小也有四五十平方米。部分厨房还有客厅、饭厅的功能。厨房内的布局,一般都是在进门的正面靠墙的地方设置灶台,进门的右边安放壁橱以及储水的缸子。
厨房作为起居生活的重要场所,壁橱和墙壁都是用雕刻和彩绘进行了装饰,用吉祥的图腾艺术把寓意健康长寿,祈求人兴物丰的美好愿望呈现出来了。
一
或许是历史文化,或许是传统文化,或许是高原的环境,以及藏民族的独特智慧使得他们使用的餐具更具有实用性和艺术性。就拿碗来说吧!碗,生活中肯定是不可缺少的,藏民族传统生活中使用得最多的却是木碗。
木碗,采用质地结实且不易破裂的桦木以及高原上的杂木雕琢而成,桦木材质结构细腻而柔和光滑,质地较软富有弹性,切面光滑;杂木主要用节大疙瘩多纹饰美的进行制作。木碗经过工匠选材、风干、制坯、细磨、上色等一系列工序加工后,其成品具有不易破裂,花纹细腻的美学效果。按功能可分为大碗、小碗、盖碗、木钵等多种,主要用于喝茶、吃糌粑、储存食物等。它还有轻巧、美观、实用、耐用、携带方便等特点,同时作为原生态器皿,储藏食物不宜变味,且具有某些调理和防毒的功能受到了高原人民的亲睐。
康巴高原的木碗纹饰美观,碗的外壁还雕绘有各种花纹,显得精美大方,除了实用性外,还有很高的观赏性。用眼去欣赏或用手去品味,无疑是受世人称赞的技艺精湛的传统民族工艺品。
康巴高原历史悠久,从考古出土的土陶器文物可知,数千年前就有人类繁衍生息,而且也在制作并使用陶器,稻城县的阿西土陶据说就是先民经过历代工匠传承下来的制陶工艺。常见的陶器有用来热饭、热菜、盛酥油茶用的“括地”等。另外,部分富裕的家庭里还有用纯金、纯银打制而成的碗、盘以及勺子,但那不是被普遍使用的生活用品。
高原人非常好客,招待客人一般会选用镶银的木碗盛上青稞美酒或浓浓的酥油茶。
当客人光临的时候,主人总会用银碗盛满青稞酒让客人饮上三杯,如不胜酒力的朋友,只需喝上三小口或以无名指蘸酒向空中弹三次,以示敬神、领情和致歉,主人也会很高兴。青稞酒味道清淡、细腻、干纯代表着雪域高原人民的圣洁真情,喝着用银碗盛着的酒,一种温馨的情绪在心底淡淡地绽放开来。银碗是尊贵的,用它来款待客人充分说明了主人对客人的尊敬;银碗是纯洁的,表示宾客之间的友谊就如银子般珍贵;银碗还是主人家的富有豪爽真诚的象征。
碗的使用象征着身份和地位,因此还有一定的讲究。男人用的碗和女人用的碗略有区别,男人用的碗底部一般要粗一些,相反女人用的则要显得细一点。此外,家里老人、小孩子使用的碗也不相同。不过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碗,一般不会拿错。
款待客人的茶碗,一般家庭里都使用绘龙细瓷茶碗。热情好客的藏族朋友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茶碗里斟上了满满的一碗,客人刚喝过一口后,眼疾手快的主人会马上又将茶斟满,始终让客人的碗里是满满的,悉心关照只愿客人吃好喝好。客人也要懂得尊敬主人,当离席或者告辞的时候,请把茶碗里的茶喝完,这是一种对主人热情款待的谢意。
二
牦牛被誉为高原之舟,牦牛也是高原上藏民族生活中饮食的一部分。
牦牛产的牛奶非常营养,据媒体报道喝牛奶的人聪明,但高原上的鲜奶不容易长时间的存储。所以智慧的藏民族将奶进行加工,提炼出一种叫酥油的奶制品用于储存。传统提炼酥油的方法是先将奶汁加热,然后倒入一个藏语叫“雪董”的木桶里,那个桶也可以叫作酥油桶,因为那是提炼酥油的工具。进行全方位的上下抽搅,如此往复数百次直到搅拌成为油水分离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原来的奶水上面飘浮起来一层泛着鹅黄色的油质——酥油。用瓢将酥油舀起来,灌装进用牛皮制成的口袋里进行冷却,挤干水分,冷却之后就成了我们看到呈固体状的酥油。仅仅从制作过程来看就能知道酥油是奶中的精华,故营养价值也很高,每百斤奶大概能提取到五六斤酥油。
酥油的吃法很多,可以用来添加到糌粑里或者直接沾馍馍、锅魁等食物,遇到节日的时候制作糕点或者烹制美味的食物也需用酥油进行烹调,但用得最多的却是打制酥油茶。
讲到酥油茶就得去看看打酥油茶时用的工具——酥油桶,藏民族用藏语亲切地称之为“甲董”。酥油桶由桶筒和搅拌器“甲罗”两部分组成,一般用红桦木或红松木料制作。桶筒用木板围成或者用一根木头将中间掏空,高约80—130公分,上下口径一样大约15—30公分不等,并用铜皮将桶身箍上防止破裂,桶的上下两端还不忘用铜打制出各种花边花纹进行装饰,看上去精美、大方。搅拌器“甲罗”比较简单,找来一块比桶口稍小的圆木板,并在木板上安装上一个比桶长20—30公分的木柄,另外还要在木板上凿一些小孔,这些小空主要功能是搅拌桶内酥油的时候方便液汁和气体顺利流通。
酥油茶的制作,先将准备好的茶叶或砖茶也称为大茶熬成浓浓的茶水,然后将熬好的茶水和酥油放入茶桶,茶水的比例以及是否放入食盐都是由打制酥油茶的人决定,因为在牧区有一部分人喝酥油茶是不放食盐的,另外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和制作技艺的翻新有些人还在酥油茶里加入了糌粑、奶粉、葡萄干、核桃以及鸡蛋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拿起“甲罗”用力地上下来回抽打,将酥油与茶搅拌成为充分融合的一体,便成了香味扑鼻的酥油茶,由于高原气候相对较冷,打制后的酥油茶温度就有些低,于是人们常常会将酥油桶的酥油茶再倒进茶壶里去加热。
三
藏族家庭里大都有铜瓢、钢炉、火盆等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其中碗柜、水缸柜雕绘精细,非常扯眼球。且这两个厨具都是用松木或者桦木制作而成,既是具有实用性的生活用具,又可以说是浓缩了丰富文化的极具艺术性的工艺品。
碗柜高大,上面有精美的图案,有的还正在讲述着一个个传奇的故事。
倚着碗柜,房间里没有开灯,看着火塘的火静静地燃烧着,桔红色的火焰竭力释放着有限的光芒。品味着藏餐,面对着那精美绝伦的碗柜,微弱的光投射在古老的绘画艺术上,映在久远的岁月,恍惚之中看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剪影塑造了诗情画意的艺术。
水缸柜,挂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铜瓢,隔板上还放了大小不等的铝锅。
视觉上第一感觉:富有。小时候我印象中只有铝瓢,铜瓢是属于贵重物品,再说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铜瓢。的确,那是富有和吉祥的象征。水缸是不容亵渎的圣地,藏民他们认为那里有生命之源的水神,除了主妇和家人,外人一般是不宜靠近。
藏桌,小长方桌,主要用于吃饭、喝茶。与我们普通人家的茶几大小相似,该桌腿很短,只有几寸,桌高有2尺多。藏桌不仅有吃饭、喝茶的功能,还可以储放东西,它三面镶木板,其中一面设置有两扇门,打开之后就可以放置物品。藏桌除了桌面没有雕刻花纹图案以外,其他任何地方,甚至桌腿上都雕绘有各式各样的花卉、禽兽、图腾等图案。
藏桌以精湛细腻的绘画技艺,绚丽的文饰和古朴的造型正越来越吸引人们的眼球,如今已成了一个浓墨重彩的文化符号。
四
走进康巴,浓郁的藏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吃在康巴,享受味道的刺激,品味高原民族的绿色健康食品。
吃,作为一种享受和食哲学。不仅是维持生命的基本需求,而且还升格为了一种乐趣和学问。到康巴高原上去吃,不单是吃食物的本身,而是还要吃文化、吃科学、吃艺术。
藏餐,藏民族主要食品的总称。不管是原汁原味的酥油茶、糌粑,制作考究的牦牛肉、细嫩可口的香猪肉、香猪腿、血肠,还是带着泥土味道的圆根食品以及各类高原水果和精美小吃。无不是高原山水的馈赠,无不是雪域圣地绿色天然的健康食品,无不是勤劳朴实的人民用智慧创造的劳动果实。
主食与各地区的物产有着直接的关系,稻米自南而北,麦类自西而东的传播,对中国人饮食习惯的形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我国的北方人喜吃以小麦为主的传统面食,南方人爱吃以稻米为主的米制食品。由于康巴高原地处青藏高原横断山脉,气候相对较寒冷,所以用含热量较高的酥油、牛、羊肉以及糌粑作为传统主食,其中“糌粑”是炒面的藏语译音。糌粑是属于大麦类的青稞,青稞经过晒干炒熟,磨细、不经过筛滤,也就是不除去麦皮,而直接磨成的炒面。
糌粑吃法简单方便快捷,适于牧民放牧外出劳作生活。只要带上碗、糌粑口袋,再搞一点茶水就可以吃了,根本不用弄火起灶做饭,绝对是一个地道的原生态的藏式快餐。首先将糌粑面放在碗里,然后加入酥油,再倒进酥油茶或者清茶不断用手指在碗中拌匀,并把糌粑捏成小团即可用手送往嘴里食用。初次走进藏家吃糌粑的时候需要注意,搅拌糌粑的时候要先用中指将糌粑面向碗底轻搅,让中间一部分的糌粑面先进水,这样才不会使茶水溢出碗外。然后再用四个手指紧贴碗边将炒面压人茶水中,并轻轻的如此反复地转动手中的碗,使糌粑面、茶水和酥油更好地拌匀。
经过自己的双手变幻出来的糌粑美食,芬芳的酥油以及酥油茶与喷香的青稞炒面能将人的食欲挑拨到最高程度。糌粑相对于稻米、玉米和一般小麦而言,它以营养价值高发热量大,成为了高原人民御寒充饥的理想食物。
藏民族的祖先在开发青藏高原漫长的岁月中,藏餐饮食文化也开始由简至繁,由粗至精,由低级到高级的方向发展。藏餐虽然菜品不多,不分菜系、菜派,但原料得到不断补充,烹调技术得到不断提高,技艺水平日益精湛,使藏餐逐渐成为了一个名扬天下誉满全球的特色饮食概念。康巴高原的藏餐,历史悠久,口味清淡、平和、味道很好,花色品种丰富,极具特色。烹制所需原料大部分是高原所出产,饮食习惯有着独特的民族特点,佐料相对简单,少了辛辣的调料,却多了一种田园牧归的饮食文化气息。
随着时代和饮食文化的发展,传统藏餐,以用料精贵、做法简单、味道鲜美、营养丰富、风味独特而倍受高原上的藏民族喜爱。同时,逐渐被走向高原的客人所接受,成为了广大人民群众钟情的高档菜肴。游客到了康巴高原,有必要去尝一尝那独特的高原美食,感受来自雪域高原的风情,品味源自高原净土的文化。